食品包装，健康安全更需用心
□ 本刊记者 苟明/文
7月初，一份来自德国的食品的测试让世界著名巧克力品牌费列罗陷入致癌风波。德国食物监察组织Foodwatch在抽查当地市场20多款零食后发现，健达巧克力条（KinderReigel）等3款食品含有可致癌物芳香烃矿物油。其中，健达巧克力条中的芳香烃矿物油含量最高，达到1.2mg/kg， 该组织呼吁供货商将食品召回。
7月7日，费列罗中国公司发布声明称，其在中国的产品均取得国家相关产品检验检疫证书，全部符合中国食品安全标准。德国零食行业协会也认为，化学物质是在包装纸上被发现的，而报告所指的含量也较安全，公众无需担心。但该事件引发包括德国在内全球巧克力爱好者的强烈关注。
矿物油有无危害
据了解，矿物油是石油的副产品， 被广泛应用于工业、食品加工业和医药行业等众多领域，国内外都有严格标准对矿物油的使用进行了限制。我国国家标准GB 2760-2011《食品添加剂使用卫生标准》中规定，矿物油作为食品机械润滑剂，用于保护机械被腐蚀。作为食品保鲜剂，可延长水果、蔬菜、巧克力等的储存期。
而芳香烃矿物油含有芳香烃，是一种含苯环的化学物质。其中，多环芳香烃是最早被认识的一级化学致癌物，分布极广。在自然界，它主要存在于煤、石油、焦油和沥青中。在日常生活中， 常见于家庭装饰装修材料中，如人造板家具、木材粘合剂、防水剂等，以及印染行业的涂料、染料等。
中国农业大学食品科学与营养工程学院副教授朱毅接受媒体采访时认为， 目前只能说芳香烃矿物油对人有潜在的健康威胁，尤其是对于儿童。但现在还没有相关研究证实，这种低剂量的物质会对人体健康产生多大的影响。
据报道，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巴里·布鲁姆也表示，目前矿物油在食品中的含量是一个正在研究的课题，但是含量过高的矿物油肯定会对人体造成一定的影响。他认为，食物中的矿物油不可避免，从原料、加工、运输销售以及消费者食用过程中都可能带入，但低含量的矿物油对人体几乎不会产生影响。
北京工商大学博士王静曾在《从“量效关系”看食品安全》一书中提出，所有的食品当中都存在有毒有害物质，关键是看“量”。如果抛开“剂量”这个关键的前提，单独谈论某一物质的风险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据介绍，现在还没有法律法规明确对食品和食品包装纸中的矿物油进行限定，但食品添加剂联合专家委员会和欧洲食品安全局已经对不同矿物油的每日允许摄入量、毒理学特征、特定迁移量做了大量研究工作，矿物油对人体的毒性研究取得一些进展，但不同类型矿物油引起的毒性没有统一的界定，需要更深入的毒理学研究。
欧盟食品安全局表示，虽然很难断定消费者接触芳香矿物油烃类的危险， 但矿物油成分具有致癌性并会在脂肪组织中聚集。鉴于一些矿物油成分潜在的致癌性被低估，因此可认为矿物油的过量使用有一定的潜在风险。
包装或是罪魁
据德国新闻网站The local报道称， 芳香烃矿物油是炼油期间产生的副产品， 当一些载有含油墨水的循环再造纸张制成食物包装纸时，这种化学物质便有可能渗入食物。德国商品检验基金会称，食品接触材料中的矿物油来源是多方面的，取决于材料的类型。已经受到关注的纸质材料与纸板材料的一般污染来源是使用了循环再生材料。印刷油墨经常含有在循环过程中不能完全去除的矿物油。
事实上，目前市场上巧克力食品通常分为内包装纸和外包装纸，用内包装锡箔纸、铝箔纸将巧克力简单地包裹，再将包裹好的巧克力封袋或放入礼品盒中， 虽然精美的外包装吸引了大量消费者的青睐，但其不密封的包装方式成为其存在致癌物质的最大嫌疑。费列罗中国公共事务部负责人认为，费列罗方面一直要求商超设有专门的“18度货架”用于贮存其巧克力产品，对于目前所说的再循环纸张，费列罗旗下产品的一级包装是不含任何循环材料的。而在各个超市和商场里，几乎都没有“18℃货架”。
一位石油化工科学研究院的副教授认为，食品里检测出矿物油，还有可能是由于在机械化生产加工时，因矿物油被用作生产线机械的润滑剂，在食品生产制作时接触所造成的。一般企业会严格控制作为保鲜和润滑矿物油的芳香烃含量。同时温度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之一，巧克力虽然为固体，但一般超过25℃就会开始融化，这一过程容易导致巧克力被接触到的物质所污染，即使温度达不到工业矿物油的熔点，但仍然会加深食品被污染的程度。
而巧克力的包装性质决定了贮存时间越长，质量安全也就越难以得到保障。大部分巧克力对储藏要求为“置于阴凉干燥处，18～20℃”，巧克力的食品特性决定了其对运输和储存要求的苛刻。但巧克力既不能与蔬菜瓜果等在潮湿环境保鲜运输，在夏季又不能作为非常规食品冷藏， 增加了商超储存巧克力的难度。朱毅表示，受印刷油墨和印刷工艺的影响，矿物油在巧克力生产的过程中很难避免。早在2009年、2013年的时候，德国就已经发现了印刷油墨迁移到食品中的问题，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制定统一的标准。
业内专家认为，就食品企业而言， 应改进生产工艺能减少食品中矿物油的含量，采用阻隔性强的材料、大小包装组合，循环再生包装材料用于外包装，内包装减印刷甚至采用透明包装，或可以使用一些无迁移的油墨，比如水性油墨等。
巧克力还能吃吗
据媒体报道，德国最大的连锁超市阿尔迪已经开始将健达巧克力条下架并做召回处理。Foodwatch成员约翰内斯·希格表示，芳香烃矿物油含量在食品中没有可接受的水平。这种物质看不见，也尝不出来，不建议消费者购买这些食品。
不过，代表另一方的德国零食业协会则反驳称：“这一化学物品是在巧克力包装上被发现的，而且调查所指的芳香烃矿物油含量在德国食品标准范围之内，可安心食用。”德国糖果协会也表示：“现在检测到的芳香烃矿物油含量可以被人体无害地分解掉，目前没有召回的必要，其风险是比较小的。”
健达巧克力所属的费列罗公司中国公共事务部张瑞华也证实，德国Food Watch的确从健达巧克力中检测出芳香烃矿物油，不过检测出矿物油的位置是外包装，巧克力中并未有该物质。且健达巧克力的外包装和巧克力均符合当地食品安全规定，在我国销售的该品类也符合国家标准，因此未进行下架处理， 费列罗也无需召回旗下产品。
目前，除德国的阿尔迪连锁超市将问题食品下架召回，其他地区的商超并没有相应举措。“费列罗坚持自身产品没有安全问题，而经销商单方面下架， 可能是某个批次的产品在某个环节出现了质量问题。”食品行业专家朱丹蓬分析，就目前的事态进展来看，很难确定是哪一方的责任，有可能是在调查机构公布抽查的食品与商超所售产品批次相同，而一些商超为了规避风险和责任， 单方面下架了产品。
实际上，巧克力企业在产品安全方面非常关注，通用的方法是在产品上采用铝箔涂层等防范措施。目前市面上销售的巧克力，在包装内侧基本都有铝箔涂层，防止产品和包装上的油墨直接接触。这样的巧克力基本没有因包装污染带来的安全风险。
如何看包装选食品
按照国家相关规定，包装材料的卫生级别分为工业级、食品级和药品级。食品包装材料应达到食品级要求，但目前市场上销售和使用的食品包装因使用量大、流通快，有些是由不具备条件的小企业或家庭作坊生产的，不仅生产环境差，甚至为了牟利使用工业级原料加工生产。此外，为了让食品包装物看起来更光亮，一些不法厂家在产品中添加工业级的碳酸钙、滑石粉、石蜡等禁止用于食品包装生产的添加剂。而包装印刷中大量使用含苯油墨，也极易造成人体苯残留，从而容易引发癌症。
中山大学预防医学研究所副所长蒋卓勤表示，食品包装是否为食品级，其中是否存在污染，普通消费者难以判断，建议儿童尽量少食用过度包装的食品。
而对于此次的费列罗巧克力事件， 很多爱好巧克力的消费者会产生恐慌， 如何选购和储存巧克力呢？专家建议， 选购巧克力时，除了要仔细查看厂商、生产日期及保质期，还要查看外包装是否有破损、划痕或开封等不正常情况。
此外，巧克力对于储存环境要求很高，温度和湿度往往对于巧克力的品质和口感起到关键性影响，一般18～22℃、阴凉干燥的环境是巧克力食品最佳贮存环境，购回的巧克力应妥善保存，开封后应尽快食用，避免变质或者受污染。
而对于采用纸质包装的食品，专家提醒，如果纸包装过于洁白，其中又有杂质，可能有荧光性物质、重金属超标等风险。选购时要留意产品标签和QS标志外，还要尽量选购外层无油墨印刷或印刷较少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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